以印作缘情意尽在刀下

作者:《人民政协报》

“顽石一方”

抗日战争时期,闻一多和华罗庚都居住在春城昆明。当时物价飞涨,为了弥补生活不足,闻一多不得不挂牌治印。他曾给华罗庚刻三枚名章,那带着风趣幽默的边款,饶有韵味:“顽石一方,一多所凿,奉贻教授,领薪立约,不算寒伦,也不阔绰,陋于牙章,雅于木戳,若在战前,不值两角。”这段印章缘,意长情深,使华罗庚久久难忘。他在一篇回忆文章中说:“一多先生治印是为了生计,可是却精工镌刻了图章送给我,这是他的完美的艺术纪念物,也是他对朋友的真挚情意的宝贵凭证。在几十年迁徙辗转的生涯中,我一直珍藏着它。”

“百岁千秋”

张大千与女画家李秋君有着长达半个多世纪的珍贵而纯洁的友情。他们俩都出生于1899年,到1948年便是50大寿。这一年9月,张大千携夫人徐雯波由重庆飞抵上海,住进了卡德路(今石门二路)李家。上海众多的朋友、弟子都送来了贺礼,张大千最满意的是著名金石大师陈巨来先生治的一方印章,上面刻着“百岁千秋”四个字,将张大千和李秋君的名字以及合庆百岁的含意,都巧妙地包含在这方印章里。生日这天,李家红烛秉然,高朋满座,喜气洋洋。在朋友的怂恿下,张大千和李秋君提笔挥毫泼墨画彩,合绘了一幅山水画,并用此方印章钤上。两人相约,今后再合作50幅,此外各人另绘25幅,凑足100张,都用这方印章钤上,到100岁整寿时,两人在上海开个画展。可惜两人后来各居一方,这段印章缘以遗憾而告终。

“汗淋学士”

齐白石刻过一方自用的图章“汗淋学士”。“汗淋学士”是“翰林学士”的谐音。这方印章,不是羡慕翰林学士的封号,而是源于齐白石赠给徐悲鸿的一首诗:“少年为写山水照,自娱岂欲世人称。我法何辞万口骂,江南独倾瞻徐君。谓吾心手出怪异,鬼神使之非人能。最怜一口反万众,使我衰颜满汗淋。”齐白石比徐悲鸿早生32年,在徐出生时,32岁的齐白石尚未步入画坛。齐白石57岁来到北京以卖画为生,境况落寞。后来画家陈师曾鼓励他改变画技,“衰年变法”,用齐的话说是“扫除凡格实难能,十载关门始变更”。从1920年到1929年,他大胆突破,艰难探索,终于在66岁时自立门户于美术史了。但他遭到当时画坛一片攻击和责骂。只有徐悲鸿大声疾呼:齐白石“妙造自然”,齐的画“致广大、尽精微”,并为齐编画集,写序,出版,请齐到自己任院长的北京艺术学院做教授,才使齐一举成名。齐在给徐的信里说:“生我者父母,知我者君也!”后来把“汗淋学士”的印章赠给了徐悲鸿,以示纪念与感激之情。

“毛泽东”

1963年8月的一天,章士钊的秘书益知先生来到书法篆刻家邓散木住宅说,毛主席喜玩印章及书法,章老意请散木先生给毛主席治一印及写几幅字。那时散木已病入膏肓,可他知道,为毛主席写字刻印十分光荣,于是硬撑病躯,寻觅金石,裁纸打格,书就篆、楷、隶、草四体毛主席诗词及刻就“毛泽东”一印。印为“明黄色,石制立方体,顶部镂空琢双龙”。毛泽东三字线条横不平,竖不直,格局似欹斜荒疏,然而读来大有“自然天成,返淳归朴”之感。印的一侧还有“1963年8月,敬献毛主席,散木缘时六十有六”字样。章老见之赞曰:“好个龙纽大印,刀力非凡。”这一被称为“文物极品”的印章现已被湖南毛泽东同志纪念馆收藏陈列。至于四体毛主席诗词条屏,散木在章老建议下重写,以自己四首五律写成四条屏,其一为篆书,统篇杂有甲骨、金文和竹木简的韵味;其二为隶书,以篆书结体,含碑刻之味;其三为行书,快马斫阵,一往无前之气概跃然上纸;其四为楷书,凝炼老辣,不乏篆刻的金石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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