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地域美学浅析豫剧反应的中原文化

豫剧是中原地方戏曲剧种,豫剧的题材表现和思想内容,都受到中原地区历史文化、地理环境、生活方式、民俗礼仪、民间歌舞的影响"豫剧的题材,主要是中原地区社会生活的反映, 同时也借鉴、吸收了中原地区传说故事、民间说唱、历史演义等民间文学的丰富遗产。

一.豫剧的语言文化特色

豫剧众多剧目来自民间,有广泛的民众基础,对应着中原民众的审美习惯和审美情味,所以豫剧是有着较为广泛观众的群体审美活动形式。豫剧众多的历史剧和表现中原农村现实生活的现代戏,正是中原农民观众审美习惯选择的结果。如果我们看豫剧现代戏的发展历程,会发现它的剧作绝大部分选材于农村生活。从某一个豫剧剧目来看,反映的不过是中原农村生活的某一个时期某一个侧面,但联系起来从整体上看,却可以大致地看到河南省农村六十年来所走过的道路的缩影,构成了完整的中原农村社会生活的民俗风俗景象。

豫剧作为综合性表现艺术,具有自身完整、独特的表演体系。在戏曲界,几乎所有的演员都要熟练全面的掌握各种技能技巧,只有具有牢固扎实的基本功,演唱表演时才能得心应手,才能游刃有余的展现人物角色。唱,是豫剧艺术的主要重中之重,通过演员字正腔圆的演唱,令人留恋忘返;通过婉转流畅的拖腔,令人遐想连连。念,即道白;在豫剧领域素有“千斤道白七两唱”的说法,就说出了道白的难度,豫剧里的道白多以诙谐幽默、轻松活拨为主,也有清脆甜美等,主要随人物、内容的不同而展现,并给人不同的回味。做,即演员的形态表现;它来自并夸张于生活,细腻且大方,直观且极富内涵,从多方面展示出中国传统文化的博大深奥, 给观众带来极高的视觉审美。打,即格斗的武打场面;它的一招一式,你来我往等特定、美化的动作招术,别具一格,具有无穷的艺术魅力。河南豫剧最明显的艺术个性、最具浓厚特色的当属“唱腔”。 上世纪30 年代,豫剧的两大派别豫西调和豫东调进入了相互竞争、相互交流,进而融合的新时期。常香玉、马金凤等大豫剧表演艺术家将豫东调和豫西调相互融合,采用真假声结合的方法,改变以往豫西调只用大本嗓,豫东调只用假嗓的演唱方法,在保持豫东调“巧、快、柔”的艺术特点上,融入豫西调“深沉、舒展”的艺术特点,使得豫剧完美的呈现出现在的形式。

无论是豫东调还是豫西调,它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以河南方言为基础的唱调,包括念白更是直接使用河南地方方言来演绎。其实戏曲大多都以各地方言为基础语音,这样的唱词更亲近民众更适合流传。语言艺术大师茅盾先生对中原地区的语言非常推崇,他曾对作家李准说过:“你们中原作家是得天独厚的。你们把生活语言直接放到作品里,便朴素真切,妙趣横生。”[1]《朝阳沟》中“前腿弓后腿蹬”、“亲家母你坐下”、“清凌凌的水来蓝莹莹的天”还有其中二大娘夸银环时唱的:“俺是白天盼来夜里等,你婆婆急得乱哼哼……你头发黑,黑丁丁,脸蛋白,白生生,两道眉,弯正正,一对大眼忽灵灵,这银盆大脸好齐整……”这些语言都朴实无华是当地老百姓平日里说话的方言土音,特别能表现说话者的意思和情感。

二.豫剧的表演特征

作为舞台艺术的豫剧自然很看重舞台表演,从豫剧产生的背景可以看出,其表演的形式和内容必然不会离开河南人民的生活经历和感悟。河南是农业大省,中原腹地,历史悠久,无论是从李朝历代的宫廷戏还是走入新纪元的现代戏,大多都是以农业为主要背景的曲目。所以豫剧的表演就含有农民的朴实又含有农民特殊的细腻。

尊重现实,体现现实一直是豫剧表演所遵从的原则,但在表演过程中要表现现实,则需要体现出舞台表演的虚实性、舞台环境的假定性、舞台情景的流动性、舞台逼真的写实性等综合性美学特征。虚实性的舞台表演是由一些实有的物体和虚拟出来的环境而体现的。在时间和空间上,是由演员的上下场和动作来表现的,如演员在表演时点着了灯,就说明是晚上,熄灭了灯则表示白天;表演时如果演员表现出脚下不稳、左右摇摆、走走退退、时慢时急、大步转跳等动作时,就说明舞台正处于路况不好或上坡下坡等地段。这些虚拟的表现手法在豫剧舞台上是普遍存在的,这是由舞台客观条件对表演局限性所致,然而无论怎样的虚化,只要表演艺术家们在舞台上根据剧情需要进行表现、处理和创造,都将使有限的艺术变为无限的艺术。

写实性的舞台布景是在舞台上呈现出逼真的现实生活环境,采用实物摆放、立体工艺制作等展现舞台的真实性。写实性的舞台布景是随着时代发展而发展的,从上世纪五十年代起, 豫剧在保持传统戏曲舞台美学原则方面的虚实性、空间的假定性、时空的流动性等内涵不变之上,豫剧在写实的表演风格方面有了迅猛发展。在表演上豫剧有着自己独特朴实与豪放,演员们在舞台上没有被条条框框束缚反而可以自由发挥,豫剧更是饱含了幽默诙谐,从这些粗狂中反映着老农民在辛苦劳作一天之后的休闲生活。《倒霉大叔的婚事》中的侯圈,夸张的面部表情和身体动作,活画出他诙谐圆滑、专给人设圈跳的“猴气”性格;《朝阳沟》中那一甩毛巾一拍腿的二大娘;那一蹦两尺高、拍屁股打板凳的银环妈等都是在这样的艺术氛围中产生的具有代表性的人物形象,他们诙谐的表演把中原生活的内蕴融入妙趣横生的戏剧场面之中。

演员在舞台上自然的表演让农民们平时的日常生活的场景及动作都及其流畅又不失艺术性的展现给观众,锄地、挑水、缝补等,无论做什么事情,都让观众觉得真实而自然,更可贵的是在这样的基础之上表演也很有舞蹈的优美,已经是歌舞画日常生活表现,这也就是舞台表演的虚实结合的所在。

三.豫剧文化彰显中原美学特征

中原民俗文化作为世代相传的中原生活文化现象,构成了中原民众生活文化的主体。豫剧中显示了中原民俗文化的美。从豫剧中我们可以认识中原社会,了解中原人民生活和各种风情习俗。同时豫剧对中原民俗文化的反映是立体的,从剧本到导演、表演、音乐、舞美,形成有机的整体,集中于一个指向——中原地域美。从人物形象、戏剧事件到戏剧情节、人物情感,再到戏剧意韵、风格、情趣等,都充满中原地域文化特色。例如同一出戏,越剧表现出端正秀美、细腻柔婉的江浙风格;黄梅戏通俗风趣、清新质朴的安徽风格;豫剧则是热烈火爆、粗犷豪放的中原风格,它们分别标志着不同地域的美学特征。

中原民俗文化活动是豫剧赖以生存的土壤,不仅促进了豫剧的成长与发展,也将中原地域文化的精神本质有机地融注到豫剧中,并通过豫剧使这种中原文化精神得以传播和延续。反过来,豫剧在中原民俗活动中成长,同时又成为中原民俗蕴藏的重要之所,甚至它本身就是一种民俗活动,其内容和形式、繁荣与衰落,都关联着中原民俗文化。如传统戏中以开封为背景的包公戏、杨家将戏 ! 水浒传戏、岳家将戏等。还有很多戏是在河南流传很久的故事和传说,如《三上轿》《洛阳桥》《抬花轿》《桃花庵》《王金豆借粮》等。现代戏主要表现中原地区农民的现实生活,如《朝阳沟》《李双双》《倒霉大叔的婚事》等,都饱含着河南农民平凡的日常生活经历。豫剧中的人物更是被塑造的特别能反应河南人民的性格,如如穆桂英、花木兰、白娘子、红娘、黄桂英、樊梨花、刘金定、包公、拴保、银环、常有福、佘太君等,都能够体现出河南农民群众的气质、性格、爱好和心理素质,是中原农民群众性格的展现,是地地道道的河南“挎子”。 对于这个词作家李淮解释:“一般人管河南农民叫‘挎子’,‘挎’是什么东西,我理解是既浑厚善良,又机智狡黯,看去外表笨拙,内里精明幽默,小事吝音,大事却非常豪爽"我想这大约是黄河给予他们的性格。”[2]

一个剧种能否具备广泛的群众基础,直接影响到其生命力旺盛与否,豫剧与河南百姓有着良好的关系。豫剧泥土味与生活气息较浓,于反映现代生活方面成就较显著,成为梆子系统较吸引观众的剧种,也因此更加能走向全国,走向世界。

参考文献

[1] 李准,文风杂谈。河南日报,1979年1月2 8日。

[2] 李准,黄河东流去。河南:河南人民出版社,19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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