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海波的昆腔情

两年前,广州著名京剧老艺术家王韵老师传授了我《金山寺》。可一直却没有一个合适的机缘上演此剧,原因是演员实在不好找,动这戏首先得找到合适的“小青”,其次要找到合适的“笛子”。整出戏都是唱昆腔,昆曲是“逢唱必舞”,白蛇、青蛇有大量的舞蹈身段,载歌载舞,一正一反,二人必须配合得严丝合缝!再者也需一把昆笛,昆曲在广州舞台上非常少见,外团来穗演出昆曲的场次也屈指可数。这个戏也将近二三十年没在广州上演,别说在广州,就算在北京、上海等地近年来也少见!

时隔两年,也终有这个机缘把这个戏搬上舞台。好在有原广州京剧团的笛师余旋文的帮忙,再有好友广州粤剧院青年演员葛锐娟的义气,前来配演青蛇一角,她毕业于中国戏曲学院,在学校学的是昆曲,这个戏也是有的,再加上老演员徐北北、龚晓春等人的配合,这个戏能够得以排演。尽管如此,也还有方方面面的因素掣肘,例如排戏时间的限制,人员的限制等等。加上昆曲的难度要比京戏皮黄大上几倍,尤其像这种载歌载舞的戏必须要与乐队、演员配合得严丝合缝。刚好在排戏期间王韵老师回国省亲,在演出前也抽空为我与葛锐娟加工、整理。实际真正合排也只有两周的时间,也只能跟乐队、演员合排不超过五次。

实际上我是一个老古董,为什么呢?我一直坚持戏曲“一桌两椅”的模式,在科技、舞美、灯光日新月异的今天,许多人都选择用布景、用绚烂的灯光来衬托演员,实际上在京戏、昆曲并不可取。的确,在过去京戏的发展中,尤其像上海,这种卖弄舞台机关布景非常常见,时至今日的新编剧目更是如此。但戏曲终归还是大写意的艺术,就好比写意画与工笔画一般,你不能要求写意水墨如同工笔一般写实。否则也不会有戏曲的程式化表演。它所表现的是舞台的虚拟空间。《三岔口》《夜奔》不是吗?在大镁光灯下表现黑夜的摸黑格斗,独自夜行。假如舞台都暗场只开个追光演这两个戏,有何意义呢?排演《金山寺》时,有人建议我使用“山片”(即山景),还有人建议我使用剧场的LED天幕,把金山寺的实景打上去。都被我拒绝了,我不需要这些,我只需要按传统的一桌两椅去代表“山头”。再多的布景在台上有何用处?人家看的是你的表演而不是花的东西!假如要实景那为什么不用真船而用船桨代表行船呢?假如有实景而演员又在做着程式化的东西,那不是很滑稽吗?
老恩师陶世桐先生生前希望我多演昆腔,亦希望我把这个戏上演,可惜没等上演老先生就驾鹤西游。这出戏现在北京上海等地的京剧院团都非常少见上演,原因是的确难排,文武兼备,再加上有许多人认为昆的节奏拖沓,不符合剧情,而且已有田汉版的京剧《白蛇传》,也就不动了。我却比较钟情于昆腔的《金山寺》,它与昆腔《断桥》一样,从清朝乾隆年间流传至今,唱词念白可以说没有变化。载歌载舞,美不胜收!假如再有机缘必将再次磨砺此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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