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谈潮丑的滑稽表演技法

在潮剧的众多丑戏中,我们看到很多丑角的表演,它们反乎常态的表演技法,使观众在欣赏的过程中感受到无尽的兴奋而体会到生活的实质,同时又让观众在欢愉的、痛快的笑声中获得喜与美的享受。我认为,这种以创造滑稽形象来反映生活,以反乎异常的现象使人在不断地判断、感知的过程中产生情绪上的兴奋的艺术手段,就是潮丑最独特的表演功能——滑稽表演技法。

丑的不同类型人物,有不同的滑稽表演技法,他们通过这种不同的滑稽表演技法,展示自己不同的人物性格。看不同的丑戏,有不同的享受。那么,潮丑的滑稽表演技法究竟体现在哪些地方呢?他们又是怎样在不同的活动中出现离开生活逻辑,反乎生活常态的反常现象,给人以滑稽、诙谐的感受呢?

其实,当兴奋的喜剧感受产生的时候、当我们沉浸在无限乐趣而忘记自我捧腹大笑的时候,大家不难发现,潮剧丑角在舞台上的表现,总是夸张的、矛盾的,他们正是利用这种夸张、矛盾、重复、出乎意料等等的表达,构成了各种不同的喜剧格调,而这种种表达的方式,又离不开唱、做、念、打。下面,我试谈一谈,潮丑滑稽表演技法是怎样通过唱、做、念、打,体现在戏曲舞台上。

一、表演方面。潮丑在身段、舞蹈方面有着夸张的表演手法。比如《访鼠》中的娄阿鼠,躲藏到乡下,他终日担惊受怕,稍有风吹草动就坐立不安,当他想前往东岳庙求签拜佛时,他不是用脚正常走路,而是蹲下身子踮起脚尖用矮步向前行进,一个狡猾多疑、杯弓蛇影的人物形象,悄然间映入观众眼帘;《刺梁冀》中万家春在街头招揽生意时,他持着招牌,在大街行走,此时的他反乎常态,他不跟正常人一样两足走路,而是吸起一腿前后伸曲,另一腿则按照音乐旋律有节奏的一步一步往前跳,一个另类的人物形象跃然而生;更夸张的是《井边会》中的老王、九成,当小将军快马疾驰,他们随马疾跑,害怕赶不到小将军时,口里喊着“小将军,等等我”,整个身体却立在原地,控起一腿不断地颤动,使人物的喜剧形象油然而生。

二、唱念方面。潮丑表现在声腔的处理方面也有非常夸张的滑稽表演技法。比如《柴房会》中的李老三,他想带着冤鬼离开柴房去寻仇人时,鬼魂唱了一句“我的大恩人”,此时的李老三也下意识的回叫了一句“我的我的……冤鬼魂”,因不知怎样称呼冤鬼,一时间语塞,在唱“我的我的……”时,音阶忽高忽低,上下跳动,生动的把这个乐于助人、具有正义的滑稽人物表现得更加质朴、更具亲切感;再如《双炮城》中的程咬金,欣闻义师兵临城下,兴奋得彻夜未眠的他天还未亮就兴匆匆前往城楼观看,他跑啊跑啊……终因113岁的高龄而体力不支跌倒地上,这时的他躺在地上呼呼大喘,口中却唱着“哎呀,哎呀……”,最后还来了一个跳舌,把人物无奈、自嘲的心理活动过程一览无遗的表现出来。还如《闹钗》中的胡连,当他捕风捉影,并想拿出自己在外风流而不慎携带身上的金钗,来作为指证妹妹私通龙生的凭证时,唱了一句“我将赃证来拿出——”,唱着唱着,忽然打了一个喷嚏,这种异常的表现,顿时把人物的无赖、浮荡形象显露出来;还有《南山会》中的驿丞,把“苦啊”听成“裤啊”,把羊屎看成黑豆等等谐音、错觉,又使这个好心的“小官猴”既糊涂又可爱的滑稽形象显得更加传神。
三、道具方面。潮丑的滑稽表演技法也体现在道具上。例如《刺梁冀》中万家春通过手中折扇的张、合、转、收和嘴角胡子的颤动摇摆,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当朝太师玩弄于股掌之中,把一群家丁丫环捉弄得好似下锅蚂蚁,惶恐不安;《柴房会》中李老三的通过在梯子上的翻腾溜爬,把惊鬼的场景推向高潮;还有《挡马》和《活捉孙富》中的椅子,《换偶记》中县令的扇子,《剪辫记》中盲兄弟的手杖等等这些道具,都作为人物在表演的技法上,与剧本的情节、人物的性格等喜剧手法结合起来,构成了各种各样的喜剧格调。

四、基本功方面,潮丑在基本功方面更有其他行当难以比拟的表演程式。模仿皮影、傀儡、螳螂等动物的形体动作如皮影跳、猴手、猴子洗脸、鸡啄手、蛤蟆跳等等来自生活、又从中提炼出来的形体表演,使人物在滑稽表演时,更具推波助澜的作用。

正因以上种种变化无穷的潮丑滑稽表演技法的运用,使潮丑这一行当在每出戏中更具独特的功能,产生更加独特的喜剧效果。“无丑不成戏”据此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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