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爸和昆曲的不解之缘

在虎年春节时山塘街贝家祠堂重建落成并开幕典礼上,我作为贝氏家族的代表第一个发言,心情无比激动。让我再次回忆起父亲和区区家史,亲情油然而生。

阿爸在家经常说到,桐桥头的祠堂大家不要忘记。回想起阿爸对孩子,那是相当威严的。母亲姓蒋是苏州北张家巷的富商之女。巧的是继母也姓蒋,她是浙江海宁硖石的名门之女。徐志摩是她表兄、陈从周是她姐夫、钱学森是她堂姐夫。阿爸继承祖上在浙江湖州的三座老字号药店经营供养全家,甚是辛苦。我是母亲的第十胎,女属羊不好,所以小名叫“美妹”,取十全十美之好意。大哥涣智、大姊韵薇、二哥济智、三哥俛智。我女儿白薇的名字也是阿爸取的,就是顺接我大姊名字而来。阿爸早年毕业于北京高等工业学校(后并入北京大学),因此,他很重视孩子的文化学习,男孩子都读上复旦、北大;女孩子都读上高中,否则一事无成。这在解放前和新中国建立初是极少的。

阿爸酷爱昆曲,曾师从俞派名家,还向全福班名小生尤凤皋、沈月泉学习表演艺术,因而唱得很内行、演得很逼真。他一口京片,音色脆亮,能吹一手昆曲好笛,又肯义务教唱教演,引来众多学生。因此,20世纪20、30年代,阿爸会同张之洞、徐镜清创办了苏州昆曲传习所,培养了“传”字和“继”字辈两代昆曲艺术家。后来,我们高师巷的家里,只要阿爸从湖州一回来,上门请他看身段的、听唱腔的、吹昆曲笛子的,不知其数。家里有许多阿爸的演戏行头,戏服、水袖、皂鞋等,他常常略试妆容、穿戴起来,为弟子做示范。有时趁他不在家,我们小孩子就穿起这些行头来,互相取笑。抗战期间,阿爸留了长胡须,对外说:“我封哉”,不愿唱了。抗战胜利后,阿爸不仅在家唱,而且到外又唱又演,越唱越兴。被称为"一出戏救活了一个剧种"的昆剧《十五贯》中的名旦王传淞就是阿爸的亲传弟子。

昆曲虽属阳春白雪,在我们一辈里只有涣智大哥算在行。他复旦法律系毕业后在上海中学工作,曾任教导主任,喜欢“追求完美”,业余喜爱昆曲,经常练习发声、唱腔,对着镜子琢磨口型,平时与家人谈话三句不离昆曲。他还会拉京胡、弹弦子、拉小提琴,吹、拉、弹、唱、跳(交谊舞)、谱(曲)都会。早年还演过话剧,与赵丹、石挥等相识,但他最精的还是昆曲。这恐怕是后辈中唯一的了。在改革开放取得辉煌成就的今天,当得知昆曲已成为世界非物质文化遗产之时,借上海浦家元(二姊的儿子)到苏州文广局设立“贝晋眉昆曲传习奖励基金会”之际,已退休的我毅然出资举办“晋眉职业技术培训中心”,为传承阿爸爱好昆曲之意出点力,也是为传承民族文化的和谐中国而尽微薄之力。

佳节之际忆亲人,心潮澎湃,夜不能寐。但愿昆曲这朵奇葩在坚持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艳阳天下开得更加鲜艳。

(女儿贝织芸:苏州市晋眉培训中心创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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