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缺乏存在感的话剧

老套、俗套、乱套,是我对这出戏作出的评价,非要说有什么印象深刻之处,就只有王雷饰演的盲人歌手光明翻来覆去地唱汪峰那首《存在》了,没细数,应该快十遍了吧。

北京是个神奇的城市。好像每一个中国人都去过北京,很多人还不止去过一次。因为去的次数多了,很多人慢慢都养成了自己在北京的“保留节目”,也就是每到北京必见的人儿必去的地儿必做的事儿。比如我一个朋友巨爱吃北京卤煮,一有空就满大街找挨个胡同窜,立志要吃遍北京所有的卤煮店。

我在北京的“保留节目”都在王府井,准确地说是去王府井大街北端的几家书店淘书——三联韬奋书店、涵芬楼、灿然书屋……当然,还要去首都剧场看场人艺的话剧。

看人艺这个习惯,我保持了十几年,什么先锋、实验、小剧场也都看过不少,可就是忘不了那副京腔京韵的老范儿。说起来,我跟那位爱吃卤煮的朋友是一样的口味和品位。也是我运气好,这些年一到北京,人艺就演大戏,所以《茶馆》、《雷雨》、《哗变》、《鸟人》、《赵氏孤儿》、《天下第一楼》这些人艺的代表剧目我都看过。

前几天出差又去北京,忙完了工作,没来得及呼朋唤友,立马巴巴颠儿到首都剧场,一看,正在上演的大戏是《理发馆》。编剧、导演都不认得,不过艺术顾问是朱旭(朱老爷子绝对是人艺的金字招牌),再看演员,有石维坚、吕中、王雷、班赞……都是角儿啊!啥也不说了,掏钱,买票!

两个多小时过去后,当我从首都剧场走出,我不想用好看或者不好看来评价这出戏,只想诚实地说,在两个多小时的时间里,我打了至少四个盹。

老套、俗套、乱套,是我对这出戏作出的评价,非要说有什么印象深刻之处,就只有王雷饰演的盲人歌手光明翻来覆去地唱汪峰那首《存在》了,没细数,应该快十遍了吧。我声明,我是不喜欢这首歌的,但也必须承认,我对这首歌早已熟到会唱的程度了。这也是身不由己,因为不论走到哪儿,都能听到这首歌。对我而言,这出话剧所有的存在感,就在《存在》这首歌上了。

说起汪峰,我曾经在北京采访过他。那是在2006年的初夏,为了《晶报》纪念“中国摇滚二十年”的专题,我专门跑到北京,从崔健到王迪,从丁武到高旗……一路下去,前前后后专访了二十多名摇滚音乐人。作为中国摇滚中生代的代表,汪峰当然也在我访问之列。记得是在一小酒吧里,白天,人不多,没人认出我面前坐的是汪峰。他告诉我,所有的摇滚音乐人中,他最爱的是约翰·列侬……

不一定是因为刚才看的话剧的原因,但我确实有点无聊,想走走。就这样,我一路从王府井大街走到了长安街。年轻的时候,一来北京,就特别喜欢夜走长安街,那时是想一路观察这个世界,而现在主要是为了不让腰上的赘肉变得更多。

走着走着,忽然想唱首歌。这时最应景的当然是汪峰还年轻还不爱抢头条还是鲍家街43号乐队的主唱还不是《中国好声音》导师的时候,写的唱的那首《晚安,北京》。可是不知为什么,现在的我就是一句歌词也想不起来——这首歌曾经是我最熟悉的歌啊。

没办法,我只好不能免俗地用手机上网搜。这时,一个朋友给我发来私信:“孙仲旭走了,自己的决定,因为抑郁症。”

就好像安排好了一样,我立马就想起了两句歌词,不好意思,不是《晚安,北京》,还是《存在》:多少人走着却困在原地,多少人活着却如同死去……我把第一句送给我自己,第二句呢,谁觉得适合,就自动领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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