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谈昆曲集曲的订谱原则

昆曲南曲的集曲,历来因声腔格律之道之亡,故自清初以来,文人所论集曲的填词注意事项,多因缺少对于声腔格律方面的了解,而只凭臆断而没有切中实要。按,集曲的所集曲牌的相集,其最重要的,就是要一如清初《九宫正始》里所说的要『交接相合』。为了达到交接相合,所以一只好的集曲,于所集前后两曲牌的交接处,一定要有共通旋律。因为,昆曲的唱腔随所填曲辞的阴阳八声不同,而呈不同的调整唱腔之下,因着阴阳八声不同,唱腔就会不一样之下,所谓的相同,即,只可以是基腔线的腔相同,再加上板式相同,于是依阴阳八声不同之下的调腔,就有了在定性之下做为比较的基础了,而于阴阳八声相同时,唱腔即相同(指因基腔相同,而旋律线的高低起伏度可呈最近乎相同)。

而有关集曲中各曲牌的相集,要如何达成交接相合,或各集曲的优劣之判,笔者已有《九宫大成南词腔谱稿》(1995)一书问世,而书中举了不少的判别之例而公之于世了。在实务上,如果是取用一只在声腔格律谱《南词定律》或《九宫大成南北词宫谱》里的集曲来填词及谱曲,则应直接参该集曲的文字及声腔之格,原曲牌的格只能做为佐参而已。为何如此说:因为,一如《九宫大成南词腔谱稿》内所举的不少集曲的例子里可看出:

(一)、不少的集曲因为先天上,在交接处没有共通旋律(即,不是只良好的集曲),即因没有共通的基腔线做为无缝交接之下,于是在交接处就产生了一些基腔的变异,即,把甲曲牌末句的唱腔后部改唱乙曲牌交接的句的唱腔的一部,或乙曲牌的首句起首的一部为甲曲牌后句唱腔之续,故,如果是拿只曲的声腔的格来订谱,就往往在交接处的订腔即产生错误,而非集曲应有的该交接处的唱腔了。

(二)、且集曲的唱腔,未必全同于各所集曲牌的所集各句的声腔的基腔线完全一致,有部份唱腔,于集入集曲时作如此唱,而只曲时又是别种声腔,故订集曲之谱,应首以二声律谱里的该只集曲的各字的基腔为优先择用。因集曲的范例,一般比只曲少,部份唱腔,于集曲的声腔内难以判明时,始取只曲的范例的格来辅参订之。

(三)、又如该集曲所集曲牌有工尺七调选用上差异极大,便造成所集某曲牌的基腔线呈移调而造成曲牌唱腔的移调现象,此亦系不能直接以各只曲的声律的基腔订谱的理由。(刘有恒:《昆曲史料与声腔格律考略》,台北;城邦印书馆,2015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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