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南老艺术家感叹琼剧曾经的辉煌

作为海南最具代表性的地方戏曲剧种,有着300多年历史的琼剧在上个世纪曾经出现过一段辉煌的时期。那时候的琼剧,不仅在岛内有着广泛的观众基础,在岛外同样大受欢迎,海南的琼剧团亦曾多次应邀出访新加坡、泰国等国家,并在当地引起了强烈的反响。为了展现琼剧发展历程中的这一段黄金时期,记者近期走访了一批琼剧老艺术家,聆听他们的从业故事,在似水年华的追忆中一起回味琼剧的流金岁月。上世纪50年代:为看琼剧步行三铺路

符致椿老人今年76岁,从1955年就入琼剧行当演员。他说,自己的父亲从小就是地方木偶戏的主要演员。在他9岁的时候,父亲过世,只留下一箱演木偶戏的东西,他们四兄弟靠父亲的徒弟们一起支撑起来的木偶戏演出过日子。13、14岁的时候,因为想学唱戏,所以符致椿就在一个木偶戏剧团学唱戏。当时,符致椿家距离老师家有十公里远,他就每天走着去找老师。“当时学戏很辛苦的。我们根本不敢逛街,早上四点起床练功,蹲马步半个小时。师傅如果看到我们跑街,就会问:你都会了吗?还会拿小棍子打呢。”符致椿说。

符致椿回忆,在五十年代,琼剧是有过一段很辉煌的历史。“当时没有别的娱乐方式,只有琼剧和木偶戏。那时候,有些人跑3铺路(约15公里)去看戏啊。”符致椿表示,“路远的人,早上就包好了粽子,从家里带着,中午的时候就直接在戏台下面吃。”

“五十年代,琼剧演出很多,都是收钱的。”符致椿回忆,“当时戏票从一毛五到三毛不等。一场戏,有一千多,两千人去看。一年一个地方要请剧团两次。比较出名的剧团,票都买不到。1955年,主角一晚上可以拿到五元钱的工资,而且工资是日结的。那时候,一演就好几个月,至少也是两三个月,从海口到三亚,到处跑。”

1964年,符致椿开始演主角。“我演的《十五贯》,在中央都有名气。当时古装戏重新开始演,周恩来要求公安系统都看这部戏。《十五贯》是第一个演的古装戏,一个月最少也30场,很多单位请去唱戏。”符致椿乐呵呵地说。

上世纪50~70年代:一年唱戏不停歇

梁家樑老人今年81岁,目前是省琼剧院的艺术指导。1991年退休后,他仍然坚持唱戏,一直到70多岁。梁家樑表示,自己是从60年代开始火起来的。当时他与林道修配戏,获得观众的认可,直到今天还有人打电话问候他。

据梁家樑回忆,20世纪70~80年代,一年能演200多场戏,“过去,一个月30天,要演20几场戏,一个县一个剧团,以致于现在大致坡有了几十个剧团。”梁家樑说,“当时排戏,一下子要排3~4本戏,当时还有戏剧报,有好剧本就会登报,大家都去买报纸看。像琼剧《张文秀》,从解放前一直唱到现在。”

提到当时的待遇,梁家樑很开心:“很好的。去到哪里,观众都喜欢,很尊重。我们唱完戏了,观众给送吃的。杀猪、杀羊招待,还有很多人要合照,签名。并且当时看戏的不仅老人多,年轻人也很多。”

今年已经68岁的琼剧老演员李桂琴回忆,60年代时,琼剧曾到北京为人大代表演出。在海南,琼剧团则一年都不能歇。“一年有9个月是在乡下的,大年初一有时候还演两场。而且,90%是露天演出。”李桂琴表示,“我是1958年进的琼剧团,进团之后就开始跟着团到处跑。我们是团里的青年突击队,一团、二团都是老名家,所以我们每到一个地方就早早贴上单子,单子上是演出节目和演出人员。”

在60年代,李桂琴回忆,戏票最贵的是8毛,曾经有一个晚上,一场戏卖票卖到了3000元。“3000块钱啊!”李桂琴感慨地说,“那是多少张票啊,你算算。台下到处都是黑乎乎的脑袋。看戏的人多得已经把那个放映字幕的人给淹没了,基本上看不到他人在哪里。”

而在李桂琴的记忆中,围场子也很高兴。“我们当时是拿着厚重的布把场子围起来的。到了晚上卷围场布的时候,经常会卷到已经在里面睡着的小孩子。”

上世纪80年代:琼剧出国演出

1982年,广东琼剧团(海南省琼剧团前身)应新加坡国家剧场和泰国法政大学校友会的邀请,赴新加坡和泰国进行为期一个半月的演出,梁家樑和李桂琴都作为主角前往。在他们的印象里,去新加坡的演出是一件极富纪念意义的事。

梁家樑回忆称,1982年琼剧出访新加坡、泰国,是解放后琼剧第一次到国外演出。“在新加坡,剧团跟新加坡国家剧院签订了5场,结果唱了9场。3000多个座位,场场爆满。还有几百个人只能站在外面看戏。”

提及当时出国演出的情景,李桂琴也陷入了回忆中:“在新加坡演出的时候,卖完座票卖站票,最后站票也不卖了。那时候,新加坡国家剧院高一点的地方都站满了人。还有外国人在谢幕后挤到台前竖起大拇指。”

琼剧不仅在新加坡受欢迎,在泰国也引起了强烈的反响。“当时在泰国的王家剧场演了20场,场场爆满。泰国公主还和我们见面握手了。”梁家樑笑呵呵地说。记者在梁家樑存下来的老照片里看到了一张梁家樑和泰国公主握手时的照片。

李桂琴说:“很多的华侨看了演出后,纷纷表示要回海南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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