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书圣血脉,王献之青出于蓝

作者:汤大民
禀书圣血脉,创恣逸新风,王献之青出于蓝

王羲之有七子一女,皆郗夫人所生。《晋书·王羲之传》只记五子名,依序为玄之、凝之、徽之、操之、献之。宋黄伯思《法帖刊误》于凝之后增涣之、肃之二人。王鉴皓主修《金庭王氏族谱》于献之后加瑶之、穆之而不及涣之、肃之,不知何据。(《族谱》之说转引自王春南《书圣王羲之》)玄之早卒,善草、行书。凝之、操之、徽之、涣之及献之五子均以工楷、行、草书著称,据黄伯思云五子书俱传世,“皆得家范,而体各不同。,凝之得其韵,操之得其体,徽之得其势,涣之得其貌,献之得其源”。(《东观余论》)现存王徽之行书《新月帖》有唐摹本,结体稍偏斜,骨肉停匀,笔锋圆润,温丽可喜,在羲、献之间。

王献之(344—386),字子敬,小字官奴,为王羲之最得意的传人。历任州主簿、长史、建威将军、吴兴太守,止于中书令。因其继任者王珉小于他,故人称他“王大令”、“大王令”,而称王珉为“王小令”、“小王令”。他承继了“父亲的骨鲠廉退的禀性,高迈不羁,风流为一时之冠。他面折人过,蔑视权贵,而又反对世态炎凉。谢安死后,炎凉之徒借赠礼问题非议死者,献之力排众议,上疏明辩谢安忠勋,谢安才蒙殊礼。他与元配郗氏,感情甚笃,后胁于皇命为新安公主驸马而与郗氏离婚。临死前,按道教规矩,得忏悔一生过错,他说:“不觉余事,唯忆与郗家离婚。”离婚时,他著《别郗氏妻》一文,哀痛欲绝,催人泪下。王献之五岁学书,曾得卫夫人启蒙。少年时书艺精进,王羲之预言:“此儿书后当有大名。”他曾壁书方丈大字,围观者数百人,显示了少有的胆略和魄力。献之天资极高,学习古法,用心专一,善于独立思考,把握精髓,在革新创造方面尤为大胆。《书断》说他“幼学于父,次学于张(芝),后改变制度,别创其法。”他曾建议羲之:“古之章草,未能宏逸。今穷伪略之理,极草纵之致,不若稿行之间,于往法固殊,大人宜改其体。且法既不定,学贯变通,然古法亦局而执。”“伪”谓不拘传统字法,“略”谓省略归并笔画,“稿”即草书。从这段话看来,王献之所建议的是要羲之突破章草规范,创造流行的“稿”即“一笔草”与行书之间的新体。王羲之的今草基本保持独立结体,狂不及“一笔草”,敛又超越了行书格局,亦即后人所称“小草”,献之的意见可能起了作用。至于他自己的草书,更为“草纵”、“伪略”,“非草非行,流便于草,开张于行,草又处其中间”(张怀瓘《书议》),被称之为“破体”。正如李嗣真所说,“子敬草书逸气过父”(《书后品》)。《书断》也说:“若逸气纵横,则羲谢于献;若簪裾礼乐,则献不继羲。”献不继羲主要体现在真、行书方面没有羲之那种中和、从容、沉静的气度和风韵。所以张怀瓘又说:“逸少秉真行之要,子敬执行草之权,父之灵和,子之神俊,皆古今之独绝也。”(《书议》)表现在笔法上,王羲之用笔“内恹”,骨势内,聚,行笔雅健;王献之用笔外拓,挺然秀出,情驰神纵;虽骨力不及其父,而媚趣过之。一句话,父子各具擅场,而又相得益彰,产生了审美互补效应。故王羲之有“书圣”之评,王献之亦得“亚圣”、“小圣”之美誉。父子双美到如此境界,书法史上也唯有大小王而已。南朝人“比世皆高尚子敬。……海内非惟不复知有元常(钟繇),于逸少亦然”(陶弘景《论书启》),李世民扬父抑子,毁献之书法为隆冬枯树、严家饿隶,两者皆失于偏颇,对于书法的发展和进步产生了不利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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