闽西汉剧化妆
闽西汉剧的传统化妆,除为加强情绪或为净角勾脸晕染色阶而用少量油外,均用水妆。早期俊扮较简单,不吊眉,不画眼圈。旦角抹粉,点樱桃小口;生仅点唇。后来才有洋红膏染两颊和眼角,并有用柳条炭描眉的扮法。旦行都梳元宝头装,头顶簪纸胎贴发糊成的元宝髻,脑后挂鬃编舵形燕尾,下拖水纱做的缈纱尾,额扎锦带缀银泡的“渺纱珠”。头面的种类很少,常用“帘珠”代替。片子贴法也很简单,不过三四种,其中以将额片挑成三道细发,上压一小弯挑花小脑门式的较有特色。老妈旦本脸不化妆,只扎巾、帕和“老妈扎”。
生行化妆区别不大,文生粉底颊红稍浓,武生略施胭脂,印堂勾一红线,其他行当一般不施粉墨。40年代前后,旦行开始化妆改革,带动了生行化妆的发展。至60年代,形成类似越剧的油彩化妆和旦行发型头面。
丑扮用白粉勾脸谱,有豆腐干、半边月、小半边月、田螺、梅花、苦、哭、老、孩子、侠客、过山鼠等脸谱式样。女丑另有大、小葫芦专用谱式,梳“后鬃”发式。花脸勾绘,早期构图简单,后才逐渐丰富,发展成现有的9类谱式:①整面,用色较单纯。如《闻太师回朝》中的闻仲,金面、白眉,点印堂红,额中画竖眼;《天水关》中的韩德,白脸、红眉、勾破相纹,额头画红圆点。②两膛面,白眼窝特别突出。如《藏眉寺》中的黄巢,红脸,“一”字眉、排齿、两颊勾金钱纹;包拯黑脸、粗凤眼、阴阳眉、额头画太极纹。③三分面,用蝙蝠形眼窝作构图核心。如《杨家将》中的焦赞,《水浒》中的李逵,都是加颊红的白三分面。④花三分面,如《三国》中的张飞,绿颊上套画蝶翅纹,黑蝙蝠眼窝,印堂画红圆点,白额上加勾一条绿色小蛇。⑤加筋两堂面,即在两膛面的额上加一条筋纹,筋纹的尖头始自眉心,向脑门延伸。如《大保国》中的徐延昭,白额带紫筋纹,紫颊、紫鼻筒、白鼻窝、戟形眉;《黑风帕》中的高旺,白底色脸上黑蝙蝠眼窝、黑转心鼻、黑刀眉,加上颊红以及额上的白烟状筋纹。⑥竹鸡面,谱式比较复杂,如《风波亭》中的金兀术。⑦杂花面,如《五雷阵》中的毛贲,勾绿面、红鼻窝、獠牙,以眼做口,画二鬼头。⑧二片面,即两边不对称的谱式,如《四国齐》中的钟离春,半边俊扮,半边勾火眉、獠牙。⑨象形面,如杨七郎的凤鸟形脸谱,呼延赞的虎面形脸谱。
闽西汉剧脸谱用色以黑、白、红为主,辅以绿、金,不用黄、蓝色。脸谱程式运用较灵活,褒贬相间,并无绝对的忠、奸之分。如在水白脸、破相纹的曹操脸谱上,配以竖刀眉和额头的红圆点,有褒其英雄的含义;《弑齐君》中的崔杼,以红为主色的脸谱显示忠义,配上牛角眉,则显示暴戾。神祗精怪造型,所用面壳多为纸胎或皮制,有整面、半面和套头簪形之分。形有虎、驴、鹤、蚌、龟等。驴形由人扮演,头戴皮绘驴头,身穿乌衫白裤,着白布袜、乌战靴,手执短木棍,腰背皮套。面壳因与封建迷信有关,早已不用,实物大都无存。髯口称作胡、须。有生、净用的三牙胡、满口胡、开口胡、须头、霸王胡和一条龙等种类。丑不用吊搭式髯,以“一撮”、“五撮”装扮。鬓发皆用描画法。
下面就以几个代表形象为例。
奸臣曹操的脸谱,除绘白脸之外,还在脑门上画一“显身镜”,以在不同场合涂以不同颜色,体现对他的不同的褒贬态度。正义之举将“显身镜”涂以红色;正邪参半,将“显身镜”涂以灰色;恶行,“显身镜”即涂成黑色。
关羽脸谱是个广为人知的卧蚕眉、枣红脸图形,但在眉眼之间多一道白色条纹。
尉迟恭的脸谱, 为白脑门的黑脸膛,但下眼胞留出演员自己的肤色不涂黑,嘴部勾成框有白边的厚唇大口,一如清代木版年画中左门神的表现手法。在脑门正中画一条夸张的红色三角形“太阳筋”,据说既有褒赞其忠勇的涵意,又有对其曾侍二主的贬意评说。
张飞的脸谱,虽然平时习惯说“黑张飞”,但却不抹黑脸,而是在深绿色脸膛上,勾画黑色飞蝠形纹饰和木梳样“猫公眉”,再在白脑门上画条绿色小蛇,印堂处点一红点,是喻示其擅长使用的丈八蛇矛和忠于桃园结义的红心。
同为绿脸的姚刚,眉心上也点有红点,但白脑门上却勾画一只绿晴蜓,以表现“乱世之兆”。历史剧中的李纲、薛刚,因与姚刚不仅同名,且身世、行径相似,故共用此谱。
《杨家将》中孟良与焦赞的脸谱,有很生动的故事。根据二人的人物事件变化,过去演这出戏,得当场在脑门上现贴纸剪的图形,下场后才再补画纹饰。为了提醒演员不要贴错了方向,还有一条“火葫芦口朝下,芭蕉叶只露尖”的戏谚流传。这则故事为闽西汉剧所独有,所以很受脸谱研究者的称赞。
蛤蟆精是个象形脸谱。相传嫩绿色的森林大雨蛙是“山鬼”的化身,民间素有见而回避、扑杀招祸的禁忌。先辈艺人据此画成了蛤蟆精的脸谱;在白脸膛上勾画出一只头朝下、前爪抱至演员的嘴部、后肢趴在演员眉梢、蛙眼则点在演员鼻翼上的绿色蛙形。巧妙的布局安排,可以借助脸部肌肉的颤动、眼口的开合和鼻孔的张弛,生动地再造出蛙在跳动的错觉。造型立意与民俗心态的极度吻合,使人一看即会认知是个妖怪。
闽西汉剧服饰
闽西汉剧的服饰,均由潮州作坊制作,戏衣、戏鞋惯用潮绣,色泽对比强烈,纹样细密繁缛。制作头盔的工艺采用硬胎髹漆、泥金贴绒、镶嵌珠玉、沥粉镂花等方法,成品牢固耐用。蟒袍、官衣、甲(靠)、开台(开氅)、小袖(箭衣)、男女帔等都按五色制配备。寒衣(褶)旧有“五色寒”之说,但清末民国初以来,即不受此限,色制日渐丰富鲜艳。日本侵华战争爆发后,剧种衰落萧条,戏班常因陋就简,将就演出。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前夕,受粤剧、越剧戏衣影响,生、旦服饰曾滥用镀泡、亮片。从60年代开始,不再用潮式制品,服饰风格日趋华丽、淡雅,追求轻便、通用。
传统服饰中的蟒袍,花纹为满金的浮绣大行龙,配三江水牙纹,间绣牡丹,金鱼纹裾脚,硬摆;女蟒无裉摆。甲用软肚,甲旗杆弯曲向后;不备女甲,挂帅女将只穿上甲,下扎“五色裙”;官宦人家出身的义士豪侠,亦可穿用“五色裙”。“红寒衫”系新郎、傧相、花花公子、和尚、尼姑、道士、道姑都可通用的服装。“女乌衫”,长及足,袖过指,再配水袖,表现中年哀怨女性形象。“衫套”,似短茶衣,狭袖,袖外接水袖式袖套。宫衣系暗襟连衣裙式,太监衣开领大襟式,诸葛亮专用对脸双筋滚红牙花纹的半厚底双筋鞋,以及美化生、净服饰的“须托”(形同围嘴)。妇女障蔽用的黑纱盖头,武旦短装遮臀用的遮子(三角裙),花旦珠绣额饰翠牌等,都是较为古老的传统服饰。
闽西汉剧原有的穿戴规制较为严谨。50年代初,仍沿用原有的穿戴规制,现行穿戴经过60年代的美化服饰,已基本类似京剧服饰。
闽西汉剧砌末
闽西汉剧称砌末为“什物”。什物中独具特色的有“得胜旗”、“船篷”两种条形旗。得胜旗一堂为四面条形旗,系白底红边、一边穿杆;白底上分别墨书“旗开得胜”、“马到成功”、“三军司令”、“凯歌喧声”。一般戏班不可能具备三套旗军(龙套)以象征交战三方的兵马,需要时,由男角兼扮代表正义、胜利一方的“大旗军”。大旗军上阵执用的旗帜叫“大旗军旗”(即得胜旗),可代替兵器“开打”。“船篷”是中间挑杆的水师专用战旗,也是一堂四面条形旗,白底墨书“江中第一”、“顺风得利”、“海不扬波”、“水路平安”。状元出巡有时使用四面红色方形素旗,个别剧目有用黑色或青色条形旗,如《齐王哭殿》。
常用道具有象形首级的“彩头”,镂花三折的圣旨,尖底橄榄形的小水桶,武功表演用的南派真实的兵刃、钩镰、钯头、藤牌、腰刀,特技用的“五彩”兵器,以及梯子功用的竹梯等。此外,模拟的布马、驴形与马鞭同台并用。粘羽的布鸡,木雕的猪脚与大朝珠代替的猪肠,软罗帽扎的猪头等道具的特殊使用和制作方法,都保留了传统特色。
闽西汉剧舞台装置
门帘台帐是闽西汉剧组织演出空间的主要装置,称作中图、吊壁、招牌。招牌与中图相连接,招牌在上方,固定后用绳索横拉左、右两侧挂吊壁;中图向前突出,形成一庐帐式空间,下坐乐队;招牌的左、右两侧挂吊壁,吊壁与中图之间的前后距离,形成左、右通道,供演员出入场,即上下场门。囿于历史条件,景物造形历来简陋,早期除一桌二椅、绣帐、布城之外,曾有《柴房会》、《燕青打擂》等戏中使用的“上大吊”、“打五彩”等灯彩砌末。
民国初年,始有简单的布景和运用色光制造气氛的尝试。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在使用布景和灯光造型方面有了新的发展,尤其从80年代起,布景形式开始多种多样,使演出的形式感更加鲜明。《鬼恋》(黄永碤、周扬设计)采用大面积的黑丝绒幕遮去2/3的天幕,在空出的1/3呈深蓝底色的天幕上,依稀可见富士山山头与凋零的樱花残枝。这集中地表现了夜色深沉、迷茫、压抑的悲剧基调。1995年,龙岩地区汉剧团演出的《擂皮子七七》(黄永碤设计),采用粗木条搭建、有多层演区的大型构架设在演区。这种木构架布景自始至终没有拆换或移动,然而通过灯光投射转换、光区切割,或某些小道具点缀,结合演员表演动作,创造出意蕴丰富的场景氛围或心理氛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