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平戏唱腔结构
四平戏的结构形式属曲牌体,常用曲牌有【山坡羊】、【一江风】、【驻云飞】、【泣颜回】、【锁南枝】等数十支,根据剧情内容与人物角色联缀演唱,其旋律高亢激越,简朴流畅,间以滚唱、滚白、曲词通俗,行腔自由,发声以本嗓为主,真假嗓交替,一唱众和,帮腔突出,尾声多翻高八度。
屏南的四平戏音乐,保存较多的四平腔与青阳腔成份,而流行于闽南平和与闽北政和一带的四平戏,在清末以后均受到乱弹声腔的影响,唱腔加入皮黄曲调。
民歌小曲部分,抒情优美,朗朗上口,富有民间乡土气息,善于表达人物感情与欢乐场面,如《刘智远白兔记》里的【撒帐歌】、《刘锡沉香破洞》里的【破洞歌】、《崔君瑞江天暮雪》里的【请神歌】等,为其它剧种所罕见。唱腔以五声音阶为主,调式有徵、角、商、羽四种,以商调式为主,板式以一眼板为主,穿插散板。
四平戏乐队乐器
以锣、鼓、吹为主。鼓有小堂鼓、清鼓、鼓板;锣有大锣、小锣、小钹;吹有大小唢呐,不用管弦乐器,后台共5人,除伴奏外,兼为前台演员帮腔。
清末以后,因吸收昆剧与皮黄个别剧目,增加了笛子、二胡等乐器。
四平戏角色行当
从明末到清中叶,四平戏的行当角色,一直保持生、旦、净、末、丑、贴、外7个。据老艺人说,清朝中叶后发展成9个,增加夫、礼二角;“夫”即老旦,“礼”即副生,这种班底体制一直延续到民国时期。戏班人员最多时只有26个,除演员9个角色外,后台5人、挑箱6人。如果角色不够,往往一人兼扮几个角色,经常生旦下场后改扮龙套上场。
不同角色地位待遇也不同,正生、正旦、大花属一等;小生、小旦、二花属二等;老生、老旦、三花属三等。
四平戏身段科介
四平戏的表演艺术既古朴粗犷,又优美自然,雅俗共赏,富有生活气息与民间色彩。开头,生出场必自报家门,举止文雅端庄,旦角注重静淑纤弱,净角要求粗犷夸张,丑角则引逗滑稽。每个行当的表演都有一套严格的规范:小生“指如蛇爪,出手平胸,举手到眉”;小旦“出手平乳,向下到肚脐”;大花“手似虎爪,出手平耳,以三步为一节,大步踩大锣,上步踩小锣。”;老生“手似龙爪,出手平肩,步大脚下轻”;老旦“手如环指,扣指如杯”;小丑“出手平乳,一伸即缩”等。尤其是净与丑的科介与念白,随剧情发展而插科打诨,甚至游离脚本台词而临场发挥,以增添滑稽与民俗色彩。
四平戏特色技艺
穿花对阵:屏南四平戏在《赶白兔》里,有一套十分完整而又与众不同的表演。每当双方兵马对阵作战时,双方各有四个龙套从下门同时出场,一方持刀,一方持枪,作“双蝴蝶”、“过黄门”、“火过弄”、“翻过门”等舞台调度,随即双方对向开始交锋,刀枪相架,彼此相持,台上出现四对兵卒作蛇形曲线绕转。然后一方中的两人站立舞台正中,背靠背,一个脸朝外,一个脸朝内,另两人分立两侧;另一方的四个龙套则从对方的右边,绕对方左边,形成“S”形,最后穿过中间的两人。绕穿之后,另一方也以同样的调度动作,作相对应的表演,呈现出舞台对称平衡美。然后,双方的四个龙套迅速分开两边,引出各自的将帅进行激烈的开打。这时,场上兵对卒,将对帅,刀枪交架,连成“一”字长阵穿花绕圈,层层包围,又层层解脱,随着紧锣密鼓,双方对阵速度加剧。最后,持抢的龙套直立不动,不停地向上抖动枪把,持刀的龙套也向上举起刀把,不停跳跃,表示一场激烈的混战,直至一方失败退下场为止。
插科打诨:丑角和净角不论念白还是动作,都通过大量的插科打诨来增加喜剧性。四平戏是用江西“蓝青”土官话演唱的,但丑角与净角都在念白中夹杂本地土话,甚至粗话,因而更具有浓厚的乡土气息。在《赶白兔》“打猎回猎”一场里,两丑扮小校跟随刘承佑打猎、追赶白兔,来到李三娘屋旁时,小丑随意互相插科打诨,一个说来东,一个道去西,互相扯皮,故意打岔,利用本地方言“谐音”进行逗趣。当李三娘向他们哭诉深受哥嫂虐待时,丑甲说:“你妇人家讲了许多话,我无处藏,就藏在这帽子里。”说罢便取头上的帽子,左手托帽,右手作“抓话”表演,听一句,抓一把,然后把李三娘的话,都装进帽子里。接着丑乙匆匆从右边上场与丑甲相撞,把帽子碰落地上。丑乙问他:“刚才妇人家都说了哪些话?”丑甲说:“话都装在帽子里,结果被你碰落地上,全丢光了。”这种用“帽子装话”来体现没有文化的士卒的表演,为福建其它剧种所罕见。
逼写休书:在《赶白兔》里有一场“逼写休书”的表演。当李三娘的哥哥李洪信强迫妹夫刘智远写休书时,刘智远迫于无奈只好如实写下一纸:“刘智远同乡共里人,多蒙岳父岳母恩,念将女儿来结姻,三叔为媒说合亲,无端大舅心狠毒,迫写休书退还亲。”丑扮的李洪信接读休书,见其中不顺眼的字句,如“无端大舅心狠毒”的“无端”与“毒”字,“迫写休书退还亲”里的“迫”字时,便对着台下观众两手展开休书说:“这些字不好,我把它吃掉!”说罢便当场用嘴咬掉,然后把“休书”贴在脸上,让眼睛、鼻子、嘴巴从被咬掉那三个字的纸洞里露出来,并对观众说:“这些字我都吃进去了,现在有字读字,没字读窟窿。”以上这种丑角的表演,明显保留宋杂剧、南戏的诙谐与科诨。
四平戏(5张)
撒帐:屏南四平戏保留不少古代的民间婚俗,并加以艺术处理,搬上舞台。在《赶白兔》“招亲”这场戏里,有一段十分典型精彩的结婚“撒帐”的表演。当刘智远与李三娘成亲拜堂时,李员外夫妻端坐堂上,新郎新娘披红戴花,分坐左右,这时丑扮秋奴手拿一圆箩,内装五谷、彩花,绕着新郎新娘,边舞边唱《撒帐歌》。这首民歌分东、西、南、北、中五段,唱一段绕一圈,最后秋奴解下身上红绸带,让新郎新娘双双牵引进洞房。据老艺人说,这种表演直接来自民间婚礼习俗,当地人叫做“撒青”。
人当道具:在《沉香破洞》里的“题诗”这一场,生扮刘锡在圣母殿里见华岳三娘姿容秀丽,想在三娘神像的飘带上题诗,表示自己的爱慕之情。正提笔欲题,发现没有墨,只见殿上两边判官、一小鬼头上戴有帽子,于是喜出望外,便用笔杆轻轻刮下判官乌纱帽上的乌烟,调水当墨。戏中的判官、小鬼均由演员扮演,一直不动,形同偶像。这种实虚结合的表演,达到以实应虚的形象效果。
真刀真枪:清朝中叶,屏南县龙潭村四平戏戏班曾盛行真刀真枪武打表演。演员能从五张高叠的桌子上,手持短把,翻身而下。而台沿正当中,插着两把刀,演员的头部要正好翻落在两把利刃之间。凡表演这种特技的艺人,班主都要跟他签订生死约书。如果成功,便另加赏银;如果不慎丧命,便准备一口棺材。由于这种特技十分危险,曾造成伤亡事故,嗣后便失传了。但凡表演两军对阵武打场面,则出现勾镰枪、排刀、平头刀、关刀、腰刀、月片刀、钢剑以及三叉戟、三节棍等。至今,该戏班还保存有这些真刀真枪的道具。清末至民国期间,由于老艺人相继逝去,传统技艺逐渐失传,这些真刀真枪道具平时便作为戏班翻山越岭、走村闯寨演出时,途中对付土匪、强盗的武器。
打洞破门:在《沉香破洞》“救母”这一场戏里,保存一个独特的打洞破门表演。演出时,小沉香手持开天斧,口唱《破洞歌》,然后向右场门一角用布帐布置的山洞猛砍,这时,写有“金”字代表洞门的布帐被掀开,表示第一道洞已被打破;一个小鬼牵着披枷戴铐的三娘作过场表演,然后迅速下场。接着,小沉香又唱第二段、第三段、第四段《破洞歌》,以同样表演形式,连破银门、铜门、铁门。而最后惟独纸门无法打开,这时李铁拐师父上场,教小沉香用葫芦喷火,只见从边幕里喷出一道烟火,火舌要正对两根竹竿撑着的写有“纸”字的大门,霎时“纸门”被烧毁,台上烟雾迷漫,台下观众有惊无险。这时,三娘出洞,母子相会。这种破五道门的表演,为其它剧种的同类剧目所没有。